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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時報【汪宜儒/台北報導】

剝落的壁紙,頹朽的窗框,華麗卻陳舊過時的家具擺飾,剛從精神療養院返家的天才哲學家維根斯坦,與兩位想當演員卻失業的姊妹,在家中午餐。但維根斯坦一下子嫌棄牆壁上的畫作品味差,又嫌惡姊姊的穿著可笑。三人之間的對話絮叨冗長、刻薄挑剔,整體顯得荒謬可笑又神經兮兮。

這是奧地利作家伯恩哈德(Thomas Bernhard)以哲學家維根斯坦為人物原型寫下的劇作《麗特、丹妮、佛斯》,由波蘭教父級導演陸帕(Krystian Lupa)執導為舞台劇,即將在台灣演出。

今年六十八歲的陸帕,在國際上是與美國導演羅伯.威爾森齊名的人物,曾獲二○○九年歐洲劇場獎,這個獎的歷年得主包含加拿大導演羅伯.勒帕吉、德國舞蹈家碧娜.鮑許等大師。陸帕也是波蘭劇場界自康托、葛羅托斯基以來最重要的導演。今年曾帶著《阿波隆尼亞》來台演出引起矚目的華沙新劇團導演瓦裏科夫斯基就是他的學生。

伯恩哈德在一九八二年完成《麗特、丹妮、佛斯》,精采地描繪出生在貴族世家天才洋溢的維根斯坦,卻有著瘋狂的精神狀態,他也描寫整個大家族中尷尬、疏離卻又仍然有著某種包容性的微妙相處。伯恩哈德當年寫這作品,主要想藉此大力批判奧地利社會長期陷於傳統,無法進步的困境。

陸帕表示,他在廿年前第一次讀到這劇本時,深深被觸動。「劇作家刻畫出社會與家庭的荒謬性,原型來自維根斯坦的男主角在劇中提出見解,一種出自天才與瘋狂之間的微妙視角。」因此,十六年前他開始導演《麗特、丹妮、佛斯》,此後在歐陸各地巡演。

戲裡頭昔日富貴的家庭如今陳舊,劇中人物大段落的對白,重複著喃喃抱怨。像男主角指責「媽媽是使壞的那個人,爸爸不是,爸爸恨我,可是我愛他。」男主角也嫌惡地罵他的姊妹給人畫像真是不要臉:「這種招搖撞騙,逢迎巴結,一幅畫就要上幾百萬,俗得令人厭惡的假藝術家。」

陸帕更安排許多細微的象徵性動作,都傳達對於沉重傳統的反叛卻無能為力,像是男主角在家中推櫥櫃、推時鐘,但怎樣都推不動,他還說「這裡是往生者的家,不是我們的家」,指著壁紙說「發灰了應該換,早在五十年前就該換」。

陸帕表示,伯恩哈德在劇中批判的傳統,其實說進了許多歐洲人的心坎。「我們一方面知道傳統是好的、累積的,但另一方面傳統就是包袱,限制了我們的各種可能,使心靈思考不自由。這戲反映了維根斯坦的家庭狀況,表現出他從生活去思考的樣狀,但同時,這更是一種對傳統的反叛。」

《麗特、丹妮、佛斯》將於七月廿八日至卅一日在台北松山文創園區的一號倉庫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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